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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角爪印 (03)

邕圣祐 x 赖冠霖

我決定不上中下了,其實結局已經想好了,但是我真的很拖延,算了當它小連載吧!抱歉!


03

办公室的难处在于,杂事一层叠一层,耗费心神的大多数不在本职,而在花花绿绿的支线任务上,赖冠霖处理完这边那厢,就已经疲乏困倦了,金在奂却说他最近容光焕发,堪比热恋期的小男孩,着实让他有些无言以对。


"这养猫也能养生调理?你最近整个人闪亮到我都能幻想出你身后自带花瓣。"

"太夸张了。"

"不夸张,你见到前台那姑娘也会微笑面对了。"

"我以前也有啊。"

"你根本正眼都不瞧人一下。"

"⋯哪有。"

"哪里没有,我有时还想你又闷又冷,以后会不会孤独终老。"

"⋯⋯⋯⋯"

"但也得亏你在家能逗逗猫,不至于当个哑巴。"

赖冠霖不甘地驳斥自己并非这么俗闷的人,金在奂只是摆摆手。


"改天也让我看看你家小猫呗,我也想治癒下心灵。"

"我家猫又不是逮谁暖谁,牠像主人,绝不随便。"

"不要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领我游花园,反正我要看猫啦。"

"我妈最近把牠领回家了,下次。"

"真的?"


赖冠霖踏入社会学懂的其中一件小事,讲大话就算眨眼,也要当真的轻松自如,他点点头,侥倖心理隐藏的不安浮动难平,要是能找借口糊弄过去就好,但又隐隐觉着丑妇终须见家翁,也是暪不了多久的事。


人需要坦白的时间很多、必须隐藏的时候更多,日积月累,内心需要力量,强大而迅捷的力量,却往往执着自己只欠东风,拿时机未到的借口躲在背后,一拖再拖,假装这副凯甲还能御敌百千,其实只是缺乏勇气。时间停在悬崖峭壁前,即使迎着烈风暗雷,却仍旧当作是神的应许和赐予,沈浸于片刻安宁之中;不拆开礼物的缎带,就永远有惊喜,不说出口的话,更留有馀地。


从内里看清世界便可,成年人的心底,总是诚惶诚恐。


但这种心情总是在踏进属于自己的领域时被一扫而空;坐电梯的时候、顺着楼梯往下走、进入车厢、听到广播的女声、穿过公园、最后停在家门前,脑海中的复杂思绪倒个清光又重新被填满,他的胸腔像是知道哪里最安全最温暖,连迫不及待的双手也放缓了动作,冷冰冰的金属把手,汲取着他手心的温热,大门率先从反方向打开,门缝中冒出颗毛茸茸的脑袋瓜。


"我听见你回来了!"

"我走路已经放得很轻很慢啦。"

"电梯叮的响了⋯⋯冠霖不过来吗?"

"你挡在门口前,我往哪进啊。"


圣祐站在高半级的木地板边沿,就和他恰恰对上高度,卫衣外套从肩侧滑下,他内衬的毛衣已经换上不厚不薄的棉T裇,窗櫺再没白雪堆积,冬天甚至不留尾巴,一去不回。


"过来我就让你进去。"

"这是我家,你让不让我都能进。"

"冠霖总是和我想像的反着来。"

他的猫有些洩气,但仍然固执地在玄关徘徊。

"那你说说看我要怎样吧?"


赖冠霖见他歪着头,手指捻着领结扯了两下,莫名其妙的,挠来挠去,就把领带缠到拳头上,他勾着自己的脖子,柔软的散发着让人安心的香气。他喜欢拥抱、亲吻、身体接触、近乎渴肤,中毒一般具有传染性,以至每次靠近,心口油然生长的期待也显得如此迫切。


"你辛苦了。"

"你今天又看了甚么?"

"只是觉得冠霖每天早出晚归,一定很累。"

他摸摸窝在自己颈窝的后脑勺,蹭来蹭去的小习惯,他已熟悉得不能拒绝。

"那你让我躺在沙发上吧。"

"⋯⋯哦。"


他的猫沮丧地松开手,低着头也不回看,失落情绪在表情和动作间清楚明显,他在圣祐背过身去时,挎上他的背,重重的放松了一整天的惯性紧张,他的猫身上有安抚心情的淡香,圣祐僵在原地,被压着肩背也只犹豫一瞬,他往后扶着自己,斜靠着他依在身后的肩膀看赖冠霖。


"能不能到时候再抱抱我?"


圣祐弯着腰把他整个人扛在背上,走往沙发椅的步履稳稳当当,但动作冒冒失失,膝盖压在沙发沿边,整个人一扭他就像被卸货那样扔上软垫,赖冠霖抿着嘴无奈一笑,他的猫看见那对酒窝便双眼闪烁,以为自己做得特别好;沙发上的人还没躺好,他几乎是跳着压上赖冠霖胸口,手臂藏在身侧抽不出来,圣祐圈着他的腰、侧脸贴着他胸膛嚼嚼嘴角叽哩咕噜。


"你起来快起来。"

"冠霖不是要抱抱吗?"

"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沉。"


他的下巴尖戳在肋骨处,皮肉随即微微生痛,他扁着嘴巴,可怜兮兮的往上挪了挪,赖冠霖在他装模作样的时间侧过身去,把他揽在怀抱里,小沙发窝着两个人,小得很又充实得不再多馀;圣祐很温暖,搂在一起时温度便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他,赖冠霖没有特别多的烦恼,生活过得平淡,幸福保持在平衡点,但偶尔,也不过是一年中的数天、一天里的某个时刻,他也想要在谁的怀抱里不做成熟稳重的赖冠霖。


"圣祐。"

他绵长地嗯哼一声。


赖冠霖看着他,肩头缩起,只是把头一低,向前倾身,他的猫就环着他的脖颈,将他的脸蛋埋在自己锁骨下,轻轻抱紧。


"今天,我能当你的猫吗?"

"冠霖要做我的小猫!"

"然后你要做我的主人,把我照顾得很好。"

赖冠霖的声音低糯而没有精神,他的猫就更温驯,把他当成幼猫那般,矮腰蜷缩起身体把他圈得牢实。

"冠霖今天真的累了吗。"

他也下意识往圣祐的臂弯里挨得更紧。

"当主人是很费精力的。"

"不是主人,是做人就很劳心费力吧。"

"是啊,当只可爱的猫咪真好。"

"以后换你当猫咪好啦。"

"那你要去工作、要去和人打交道、要做许多没趣又讨厌的事、要考虑好多琐碎,生活会像蜘网一般缠身,这样也可以?"


"你在吓唬我?"

他喉咙嘟哝着不满。

"我才不在乎。"

圣祐打哈欠的动作抖弄出轻巧的声音。

"全世界对我而言,只有冠霖值得我在意。"


"我只要快点结束这些东西,快点回家就好了,我只想把精力花在冠霖身上,只要想着你,有时候连肚子饿也可以忘记,那么只要想到你,无聊的事,我也可以遗忘。"


赖冠霖在他的怀抱中闭起双眼,意识像浮在水面,飘浮着而丢弃了疲惫,他的温柔纯真、率直热切像浪花不断,逐寸浸湿久未潮溼的碎砂裂土。


"冠霖,你睡着了吗?"

向来清亮的语调变得小心翼翼。


太过温暖、太过美好,他不敢睁开眼睛。

"明天也要加油。"

他想,来日的所有祈望已找到最合适的理由。


那么明天,就早一点回家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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