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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歡你

十忌一宜 (10)

邕圣祐 x 赖冠霖

非典型ABO/附加二设/AB向/不上升真人/OOC可能/雷者慎入




十 忌当局者迷




因为一直拥有着,无论是一件物品或一些无形的东西,人往往会错觉误生,以为紧握着了,伴随着了,就相当于是专属独有于自己的了。这种错觉,又堪比最好看的烟花,也的确曾经捕捉过,却不能漠视它会随即消逝的命运,那些自以为掌握着的人事物亦然,并不能因为一时半刻的占有,就准确否定那始终要松手、要失去的可能性。


快乐的情绪一息不止,却只有少顷的幸运连系于牵挂的那一端。这样幸福的错觉极可能蓦然烟灭,它太过虚无,飘渺在空气之间,要人习以为常,却总是不等把’是否属于自己’这一点弄得清清白白,就将不属于空气构造的那部分抽走,肉体可以生鲜活着;脱离这一部分不威胁人类生存的事实,却终究使心灵变得空洞,人虽肉造骨成、到底是灵魂支撑着船杆,一路航行。


人类所赋含的专属情感,滋养的是灵魂,让一个人鲜活的存在,可称之为爱。


姑且不论拥有甚么、失去甚么,又要抢夺甚么,没有一个人应当属于谁,他只归于自己,而所谓拥有,只是情绪左右的感性,谁都不曾拥有谁,也就不存在任何争夺回来的问题。


聪明人最是执着纠缠,想要论证想要事实,想要弄明白爱到底怎样付出与收获,一个人该如何自持,那就得承受双倍苦楚,横越这淌苦涩,渡过了河,又有谁保证彼岸一方水土,必定是天堂境地,而世间没有一份保险为所谓爱卖单,有时只可任由得不偿失自由发生,在迷途中圈圈打转,百思不得其解。


喜欢一个人,从来不是捞掠财宝式的蛮横任意。


当思虑到’拥有’这个问题时,他在思考要成为哪一种人;而无论归纳进天秤哪一边,莫不使人痛苦,是爱自己多些、抑或爱他人多些。


他相信邕圣祐的喜爱,正如从前分明承诺过要与他交换彼此的自己,当刻诉说的不分你我、字字句句出自真心,确实也有过永无限期的无忧时光。而这一切是否真的没有期限,他开始惧怕触手可及的现实。


“那你不可以把我抢回来吗?”


倒不如缩回自己的避风港口,不受半点风雨,懦弱到底。

“圣祐哥,这不是一个好问题。”


邕圣祐在几步之遥,站立不定。

“所以,我应该要说甚么?我绝对不会喜欢上别人,也绝对不会放弃你,抑或──我可以单纯地在你面前示弱,恳求你不要离开我?”


赖冠霖摇头。

“我不喜欢这样。”

邕圣祐也摇摇头。

“你不喜欢这样。”


赖冠霖的浏海被风吹乱,凉快打在他脸上,连鼻头都泛红,是天台太冷,也有其他原因,邕圣祐不敢贸然过去,害怕笼子关不牢,设好的机关就要吓跑小兔,他没有胜券在握,他的筹码不过是仗着赖冠霖有那么一些喜欢他,仅此而已。


“那你想我说甚么?”

“你甚么都不要说。”


要如何将脑海中的所有想法全盘倾诉,单单只是常用的言语并不足够,如果可以不死,掏出心脏了又能向他证实哪些,感情还是会有殆尽的时候,而赖冠霖早己跨越对爱情单纯的美好幻想,掀开冷酷的一页。


“你告诉我,你是不是在吃醋?”

“我⋯⋯没有。”

“你是吃在奂的醋,还是吃你自己妄想中的那个人的醋?”

“我不是,我没有。”


他的眼眶吹得由凉生热,干涸的眼窝被温热溼湿,邕圣祐把胶带撕开,很快就要看到底下的血肉模糊,他会知道事实,喜欢他是创伤,却也是腥甜的血液泯灭了苦痛。


“你想的太复杂,冠霖。”

“是你想的太简单。”

“我想得毫不单纯,我比你复杂。”


邕圣祐要比他复杂。


而他想说,如果你也和我一样,是的,在每一次阴天烟雨霏霏时联想起我、在每一趟列车来了又去时忆念起我,在即将要把冲口而出的决绝咽回去时的那份懊悔中出现了我,那么,在这一次抉择当中,能不能最后一回,只选择我。


像是享用夏日炎炎最后一片沾裹盐巴的菠萝,舌尖刺痛再明显,也要毫不犹豫的咬下去,把那份酸甜的不适一并接受,是这份不可言喻的情感要消化他。


“知不知道我何时开始喜欢你?”


天台的铁门被大风一刮,响亮地用力关上,吓得赖冠霖一阵激灵,风推着他的背要他往前走,他伫立着巍然不动。


“做梦的时候,梦见了你,不是第一次梦见就喜欢,是每次梦醒以后,觉得空虚时喜欢上你。你应该听过日有所思、夜有所梦,我不懂,究竟我是因为梦境还是现实而想要你。”


他紧握的拳头松开,泛白关节悄悄冻红,他一定很冷,赖冠霖想,一个人任着风吹一定很冷。


“你不知道在你走向我之前,我有多煎熬,你不知道在你对我伸手时,我有多幸福;你更不会知道我有多恐惧现实的残酷,冠霖你一定不知道我其实并不坚强、并不果决。”


不,他想说的不是这些,他看着男孩眼睛里的浮浪起伏,他真正想诉予赖冠霖的绝非这类不着边际。


“即使如此,我不坚定不强大,我偶尔害怕、不时忧虑,但我一次也没打算要与你分开,在明知定会受苦的这程无尽旅途中,我选择了你。”


他想,假如你也与我相同,即使再累再痛也不想投降,为什么不选择我,像以往那样,看着我、呼唤我,再一次走向我。


男孩低头,微嘟着嘴,脸颊凉得褪去血色,发丝模糊了表情。


“你明明把我当小孩子哄一下就好。”

“你不喜欢这样。” 

邕圣祐眨了眨眼睛,从裤袋抽出的掌心满是冷汗。

“你知道我些甚么?”

 “你很乖、懂事,会把难受闷在肚子里,要是把你当小孩子看,你会更委屈。”


顺着风吹的方向走两步,他就离哥哥近了些许。


“除了这样又有甚么?”

“细心也体贴,让我害怕这么细腻的人容易受伤,偏偏你连甜头也不向我讨,让我伤心。”


让人无从下手,既是孩子又似大人,却更像另一个我。


“我没有这样好,我比你想像中要坏。”

“譬如说?”


太多太多,他的肚子里也有坏水,他也会嫉妒憎恨、他也会嫌弃拒绝,他不是时时刻刻忍耐包容、他也会冷漠无情不顾他人,惧怕徒劳无功的感情、疲于没有回报的付出,他的缺点没有曝露人前,只是坏得隐匿。


他也有丑小鸭的自卑和巨人的自私。


“许多。”

他无法在邕圣祐面前坦白自己的坏。

“你连自己的缺点都说不清楚。”

“说出来会招人讨厌的。”

“我也有很多缺点。”

他听见赖冠霖犹豫片刻后反驳:圣祐哥比我好多了。


邕圣祐失笑。

“你唯一的缺点,就是对我的表示避而不谈。”


风里藏了太多听者,把许多送出口的话语逐些搬走,赖冠霖沉默;那双澄澈的眼眸停在水泥地面上,头发一绺绺随风飘动,男孩不发一言,他的忐忑不安蕴酿,只待爆发,堵在瓶颈口处刻不容缓。赖冠霖抿着嘴的下巴轻微颤抖,自己的命怕是挂在他嘴边,只消凭借一句狠话,就能将他埋葬。


“你明明知道我们或许没有将来,或许明天我就不喜欢你、或许难过会比快乐更多,即使这样困恼的琐事缠身,你也不曾想过分开?”


他捏着裤管,往赖冠霖身前挪动,邕圣祐岂有不思索的馀地,不过是想了千次百次,也终归是无用功。


“那你也应该要知道,这些烦忧怎么也比不上分开的难过,几天冷战,就已经够了。”


他刻意放慢步伐,不走过去,牵哥哥的手。

“你这么脆弱,几天不理就瘦得无精打采,那以后要是吵架发脾气,你还要一起?”

“还是要一起。”

“你现在这样又是图甚么。”

“你真没良心,赖冠霖。”

“必须说,你图我甚么。”


纵是叶尖露珠,也半点不及他这双眼眸晶莹。


“图你的心行不行?”

“不行。”


赖冠霖见他顷刻茫然,颇有些幸灾乐祸,他在自己胸前划一圈又指向他,声音轻飘夹杂软糯:在你那里。


早已经是你的啊。


“冷不冷?”

“冷。”

他抽抽鼻子,指尖凉成没感觉的一节,邕圣祐向他挑挑眉,把夹克外套打开。

“过来。”

“不要,你不好闻。”

“你过来。”


赖冠霖还想逗一逗他的哥哥,为他张开双臂的人却已经红着眼眶,连嘴角也耸拉下来,他紧张得快步走去,圈紧了那被风吹散热气的腰身,在陌生又熟悉的气味中抱紧邕圣祐,哥哥的下巴抵在他肩上,搂得他喘不过气,闷在他肩头的话没有气力。


“以后不要不理我,也不要讨厌我好不好?”

“好。”

“就算再辛苦再难过,也要喜欢我好不好?”

“好。”

“那我再多爱你一些好不好?”

“嗯。”


邕圣祐这般温暖,再三拒绝,却始终要他在这怀抱里瓦解崩裂,碎成一捧新雪,再化成一泓泉水。


他把脸贴在温热的颈侧,告诉邕圣祐:我也选择了你。

我只选择你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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