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動詞名詞形容詞

Verb, Noun, Adjective (V.N.A)

邕圣祐 x 赖冠霖

上 





从台湾到韩国的九个多月差距,赖冠霖的韩文几乎是受到一面倒的称许,一方面是因为时间虽短,但他能清楚表达自己意见的话说得愈来愈流畅,愈来愈多样;另一方面却是因为他年纪小,哥哥们觉得他做什麽都可爱,随便说句:’I don’t really know man’,都能让他们夸上天,弄得人既开心又难为情。


这种情况在他们以Wanna One 名义出道后没有收敛,赖冠霖在拿到歌词后,在自己画的部分上,又圈又点,短短一两句不到的歌词被他说了几百数千次,却总是觉得不对劲,他会向同样是说唱担当的佑镇和丹尼尔哥请教,但两人总是纠正了他某几个字的发言,就对他一顿海夸,不是做得好,就是真可爱,他有时会怀疑两人是否真的在认真听,但赖冠霖当然不会问出口。


韩语是一个圆圈一道竖杠,笔尖一撇就立体起来的语言系统,相对很快便让人感到无趣,赖冠霖觉得那些浅显符号的排列组合比想像的更好玩,也更複杂,除却所有人都必须要出席的练习课,他的空馀时间被压榨得最小,语言课在为数不多的时间佔满分秒,执着更甚疲倦,他并不觉得失去休息时间去学习有何所谓,大概除了因为他喜欢的音乐和梦想,还出于另一个原因:对沟通的迫切需求。


他们刚刚出道,成员没有一人能用手机,但在不跑行程的时间内,他们可以有限度地透过互联网跟粉丝沟通,每次在官网公开信件、短语问候是他们除了登台上节目,唯一跟粉丝交流的时间。赖冠霖总是会读到夸奖他韩语进步的留言,这让他总是觉得自己的不足虽被包容,却也真实存在。


「谢谢大家,我会继续努力的,请多多支持我们!520<3」

“我一早想问了,这个520是什麽意思?”


从他肩后传来的声音让他瞬时绷紧神经,那个人总是站在他身侧靠后的位置,弯着腰,在身旁不远处问他话,这段距离不近不远,独独用只有对方能听到的声量谈话,就像困在了一个方格裡,他柔和的声音便在边边角角来回反弹,所在之处,只有那把嗓子那个人。


他下意识把靠在椅背的身体倾前,握住鼠标的两指徐徐滑动,他不需要转身也知道是谁,气味和语调是他面对的许多个日日夜夜。


“是普通话,我爱你的意思。”

“那你上次那条数学算式也是这个?”

“哥怎麽知道的?”

“我算了一下,就是520。”


他的手摁在自己肩上,手腕袖口染着的男士香水抹上他的衣领,薰着一阵阵成熟的取向,电脑屏幕上,邕圣祐侧着头和他一起读着留言讯息,只是他本人更加在意的并非那满满是告白情话的表白牆。


“圣祐哥,不忙吗?”

“为什麽这麽问?”

“没什麽⋯⋯”


他在一条写了很多字的留言前,点开输入键,脑海却空白一片。


“丹尼尔哥很忙吗?”

“又为什麽问起他?”

邕圣祐凑在他耳边说话,声音更细更低,就像在说什麽悄悄话,爬到耳根,一直抓痒到胸口。


“因为你没有找他啊。”

“因为我找你啊。”

“你找我做什麽?”

“不做什麽的话,就不能找你了?”


他被回得哑口无言,哥哥轻飘飘的呼气把颈侧闷出一点潮溼。圣祐哥,他捏了下耳朵,转过头,把邕圣祐搭在他肩膀的手拉下,轻力把他推开,被他延开身距的邕圣祐,只是扬起眉头看他,深邃的眼窝和神态,只把他的温柔削尖菱角。


“又不是说秘密,不需要靠那麽近。”

赖冠霖一向不是害羞胆怯的个性,和邕圣祐直视,却总忍不住先逃离他的视野。在他马上要别开眼神时,邕圣祐伸手在他左耳拢成一个围篱,吹在耳廓的气又轻又暖,他缩着头要躲开,却被哥哥的一只手箍在颈上,压了回去。


“不是说秘密,但跟你说的话,只想你一个人听见。”

“什麽话?”

“普通的话,譬如说520?”


韩语的趣味和含义不像中文,他的读音、写法、文法转变统统不同,邕圣祐说中文的声音更加细腻,像在暖炉加热的风,把人烤得暖烘烘。这是赖冠霖头一次对学习语言有这麽强烈的渴求,他想学懂了解邕圣祐口中的一字一句;当中蕴含的暗意明示。他把邕圣祐的手掌拽了下来,被放开的手放在了他的颈后,压在椎骨上,指骨戳到肉裡,不痛反痒。


“不是520,是我爱你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邕圣祐把搁在椅背的手抽了回去,落在他头顶,温暖柔软。


他知道赖冠霖有双不服输的眼睛,时而柔顺,时而叛逆,但更多时候他更像只被驯养得温和的小白狮,偶尔伸出的利爪,只把人抓得满心欢喜,把野兽抱得越紧,刺在心口的尖锐就更深,从坚硬被浸泡成软骨,那相处的过程就是把本就乖巧的宠物,惹怒又安抚,他生气或撒娇,都是个宝贝。


邕圣祐喜欢他纯粹的目光,专注的没有艰涩的情感夹杂,像咬下苹果的一口果肉,清脆爽甜,泛着他锺意的清淨气息。


喜欢他垂着眼廉的睫毛弯弯,即便他手上只是一页歌词,都只想把无用的东西从他指间夺走,那眼神就会重新回到他身上,一秒、三秒、五秒、七秒,十秒,撇开后,只要走到他面前,他就会不得不看。


用那一贯清彻的眼神,直直看在眼中。


“背好歌词了?”

“嗯,差不多好了。”

“给我说说看。”

“佑镇哥有帮我的。”


小动物伸出了爪子,狐假虎威,他指着自己的脸,看着男孩浮出一脸迷惑。

“他是釜山的,哥起码在首尔。”


话裡不容拒绝,男孩在只有两人的二楼,执着写得花乱的薄纸,慢慢吞吞的开口,说出来的歌词合着音韵像软绵绵的一串泡泡,没有气力的,在耳中喵喵怪叫,邕圣祐把指腹压在嘴角,让扬起的一角抹杀在冷静之下。


“怎麽样?”

“嗯,跟歌曲的感觉有些不合。”

男孩瞪眼看他,不带妆的脸只像婴儿一样毫无杀伤力。


“不能给我点实际的建议吗?”

“就像含了口牛奶在嘴裡一样。”

“是说我发音不好不清吗?”

邕圣祐的脸没有半点表情,他实在猜不透自己的表现是好是坏。


“不是,是太可爱了。”

邕圣祐看他盯着自己的双眼突然转移到歌词上,指尖在纸沿来回揉磨。


“那怎麽办?”

 “你见过小猫长成老虎的吗?”

赖冠霖抬头,又那样看他,透着未熟的心思,愈纯粹愈吸引。


他试了几遍,声音和气势在邕圣祐的注视下愈来愈弱,最后是赖冠霖把坐在梯间的丹尼尔拉了上来,鼓起勇气又练了一遍。丹尼尔坐在他身侧,在他练习时,一直在旁边打着拍子,轻轻伴唱,两人靠在一起,围成一团,把本来就坐在一起的邕圣祐无意地分开去,他只是静静的看着,没有动作。赖冠霖刚说完,丹尼尔就拍拍他手臂,称赞他做得好,眼角的痣小小一点随着他的笑游动,赖冠霖看了一眼邕圣祐,把脸完全转向丹尼尔。


“哥觉得我说得怎麽样?”

“很好啊。”

“没有很黏乎的感觉吗?”

“为什麽这麽说?”


赖冠霖犹豫一下,趋前到丹尼尔耳边小声地说:圣祐哥说我像含了口牛奶一样。丹尼尔挠挠额头,男孩接着又说:他说我太可爱,跟歌曲感觉不合。一脸认真又隐隐担忧,倒是增添几分纯真。


“我觉得不会啊。”

“那为什麽圣祐哥这麽说?”

邕圣祐在一边看他们咬耳朵,窃窃私语,心裡不是滋味,回过神见两人看他,更觉无趣。


“我不觉得他唱得可爱啊,圣祐哥。”

他这时已心不在焉。


“谁说他唱得可爱,我说的是他的人。”

托着下巴的手背压出红印,他揉了揉发酸的手腕,把赖冠霖的歌词纸扯了过来,那歌词怎麽看,怎麽不讨喜。


“要他多说几次又不是为了练习,只是觉得他可爱才要他做的。”


丹尼尔横在中间,只觉得如坐针毡,赖冠霖隔着他瞄一眼邕圣祐的侧脸,便低下头去,指尖在自己膝盖上点点划划,邕圣祐不看他,只是把歌词纸放到地上死死盯着,丹尼尔不敢乱动,又被空气中窜动的尴尬弄得浑身不得劲儿,他支起身体,意欲离开这是非之地,直觉让他嗅到一股无妄之灾的不妙。


“没什麽我先走了。”

“丹尼尔哥⋯⋯”

“嗯?”

“我也走吧?”

赖冠霖有些乱了,拽着丹尼尔的裤管,仰着头看他,这微小动作,惹得另一人心烦气燥,丹尼尔笑着打哈哈,后背泌出冷汗,黏得难受,他把赖冠霖拉起来,只想快点逃走。


“哈哈一起走吗?”


丹尼尔握着他手掌,就要带着一起下楼,两个人经过邕圣祐时,还偷偷打量了一下,踏下阶级正要鬆一口气,跟在丹尼尔身后的赖冠霖被一股力气紧紧勒着,一双手臂环着他脖子,攀着他的背爬了上身,他只好鬆开手,把身上的重担扶好才稳住脚步,丹尼尔只是回望一下就急急离去,留下两个人站在楼梯上两相无言,隔了一阵,邕圣祐像往常一样在他耳后,静悄悄的说话,就像午夜屋簷上走过的猫,俏步轻盈,却抖弄出令人留心的脚步声。


“你是不是故意的?”

“我不懂哥在说什麽。”

“就是这样才让人烦躁。”


他揽着邕圣祐大腿的手开始发酸,想把人放下,又被用力箍住,他正要撤手,耳尖忽而现出一点湿濡触感,邕圣祐咬了一口他耳朵,嘴唇贴在他耳廓,温软的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他手臂已经几近脱力,邕圣祐又沉又高,他整个人像湿水棉被盖在身上,要人四肢动弹不得。


“既然我教不了你什麽,不如你教我点中文吧。”

从他喉咙发出的音,接着嘴边肉传到他耳内,他的五指掐着哥哥的脚,一动不能动。


“嫉妒的中文是什麽?”

“你不要这样,圣祐哥。”

“我在问你问题。”

“又不是在说秘密,不需要靠这麽近⋯⋯”


赖冠霖歪着头,耳朵上的黏稠感觉随即消失,化在空气中又湿又凉,他脸颊上的热度直烧到脖子上,他不信背上的人毫无察觉,那张脸见他躲开,就索性埋在他颈窝裡,鼻尖微凉地擦在颈项上,惹他一阵闪缩,邕圣祐又伸手捂在他耳边,把满肚子坏水说到他心裡。


“只让你一个人知道我在嫉妒,不能当秘密吗?”

他的指腹下,是男孩柔软的肌肤,滚烫的散发着年轻的温度,灼热的,要让人登时缩手,又教人紧紧缠住,不想放手,在馀温中共同融化。


“吃醋⋯⋯”

嫉妒的中文是吃醋。


邕圣祐笑着说:嫉妒为什麽要吃醋啊,你们中国人真独特。

他跳了下地,把手环在他肩上,在同一个地方多锁上一个扣,他说的中文,标准又优雅,是玫瑰的倒刺勾在身上微微刺痛的痕痒。


“你啊,不要再让我吃醋。”


非黑即白,颜色之间不存在绝对的色调,和在中间的平衡点是灰色;暧昧即是一段关係中的灰色地带,这段时间有人享受有人煎熬,却从来无人能拒绝陷入这个困境之中,当时的一点心动、担忧、当中的微甜和小苦都是暧昧的调色盘中点点画画的浓重一笔。


从什麽时候开始,或者是由谁先开始把这个状态加温到暧昧之地,赖冠霖一概不知,当事情走向发生到这个地步,他半个身子已经被拉进湖心。


除却他的言語,每个肢体语言,就只让他一个明暸,他的秘密就是他的秘密。







愛就兩個字,油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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