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点燃火柴的百种想法

邕圣祐 x 赖冠霖

(上)










从赖冠霖抽到那根草草写着二号房的冰棒棍时,他就有些心虚,浅浅地用圆珠笔刷上的蓝色笔迹昭示了他接下来数个月的命运,沁出的薄汗把他的T恤黏在后背,他还不敢想像如果要跟那人住在同一屋檐下一年半。


一只冰凉的手掌贴着他的后颈,不轻不重的捏住,拿着冰棒棍的手松了一下,无声地掉到地板上,他回过头,邕圣祐的笑脸在他背后放大,左脸的三颗痣俏皮地在他脸颊上动了动,他戴着眼镜,看着邕圣祐的眼神有些懵然。


“以后就多多指教啰,冠霖。”


肌肤上的凉意一瞬即逝,邕圣祐的胳膊下秒就勾着他的肩头,他比邕圣祐小,也比邕圣祐高,但那只手臂圈着他颈项时,他就不自觉地软了腿脚,无意地往侧靠去,那个男生毫不在意,摇摇晃晃的跟他一同走进宿舍房间,一张双层床和一张单人床,干净利落,邕圣祐撤开手,把行李箱子推到边角,坐在地上,示意李大辉和他也安坐下来。


“你们想睡哪儿,先选吧。”

“我都可以,你们先挑。”


李大辉盘着腿席地而坐,对新舍友相当满意的他,笑咪咪的把机会拱手相让。


“冠霖呢?”

“我吗?都没关系。”

邕圣祐的双眼望着他,明明没有特别,但赖冠霖只看一眼就撇过头去。


“你们这么好说话,以后要吃亏的。”


他撑着手往后靠,看着两个小男孩,一个天真,一个迷糊,可惜,谁让他也是个心软的种。


“我睡上铺,你们俩睡下面,自己分吧。”


李大辉一听,声音里都是惊喜。


“真的假的,但圣祐哥比我们大,这样也可以?”

“骗你干嘛。”


赖冠霖看着他笑欢了的的表情,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好说话。


“我睡上铺吧,我最小,大辉哥和圣祐哥睡下铺就好。”


邕圣祐和李大辉看着他,两者不约而同的摆了摆手。


“不行,可不能委屈你的大长腿。”


邕圣祐接着往他旁边靠近,勾肩搭背的,胸膛挨在他的手臂,气息像一团蒸汽,湿热的喷洒在耳廓,他敏感地想缩开,又不敢贸然闪躲。


“哥哥们对你好,就接受。”


话刚说完,便撤手而退。


“知道了。”


所以说命运多舛,尽管他善于隐藏心中念想,但面具总有破绽曝露的时候,二十四小时共处一室不止,连睡觉都吸着同一口气,他又当如何是好,邕圣祐的眼神飘到他身上,嘴角弯着浅无若有的弧度,让他失了方向。


赖冠霖从一开始就特别留意邕圣祐,长得像电影里的主角、画报里的模特儿、跳着激烈的舞,唱歌的气息还是稳稳当当,实力与天赋兼备,是让人好生羡慕又十分嫉妒的类型。


第一印象给人大致的想像空间,但第二印象有时候又会全盘反转。


他一开始以为邕圣祐是个傲气而不易相处的个性,物以类聚,人以群分,从开始就被予以厚望的练习生,理所当然会站在那一群优秀选手之中,光鲜到终点。


但邕圣祐没有,他对每一个练习生都是那么的友好,幽默知风趣,细腻懂人情,一旦认识,就会陷入他人格魅力的漩涡之中。


赖冠霖对人抱持的好感若是超过水平标准,情感表达就会变得热烈,所以赖冠霖很喜欢亲近他,尤其是在和他分在同一组表演时,简直是一刻不分,时时想要邕圣祐教他跳舞,想看他的表演意欲,想要学习他身上拥有的一切优点。


而当赖冠霖意识到自己已入风眼时,早就泥足深陷,缓慢地被洼地所淹没。


他自身的性格特质成为他的绊脚石,真挚的付出情感,超越年龄的稳重和隐忍,让他收回心动的时刻,加倍艰辛,心脏有它跳动的频率,而他更难去控制这份肆意滋长的情愫。


邕圣祐就在他不远处,喜欢与不喜欢,他一眼看过来,心中便自有分晓。


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,认床的他,四个月来总是睡得不稳,本来已经睡习惯的公司宿舍,现在要他离开一年半,等他归去后,又要把这张床榻忘成旧事,连同一切人和事,统统褪色,一想到这里,睡意更是完全消散。


点开手机,屏幕在黑暗中亮成最暗的一道光,他看着对面的李大辉已经酣睡入梦,手机的时间从02:39跳转成02:40,双眼干涩又沉重,脑袋异常清醒,宿舍大门的电子密码锁此时清脆地响了一声,他瞬间睁开眼睛,在一片漆黑中凝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。


拍完广告的哥哥们终于回来了。

他缩在被窝里,半眯着眼睛,邕圣祐轻轻打开房门,没有开灯,凭借半掩着门透进室内的光,摄手摄脚地走近属于他和自己的那张双层床,他本以为邕圣祐要爬上床拿东西去洗漱,但只见那黑黑的人影弯着腰靠近他的床沿,过了数秒,他感觉到两只手在自己床上摸索,邕圣祐的。


他的手摸在了他侧身躺着的腰上,顺着身体的线条,抄到腰后,摸了一把,他现在连靠近都不敢,更何况身体接触,连隔着被子的探索,都让赖冠霖心里又惊又慌。


“圣祐哥。”


他的声音很软很轻,邕圣祐以为是自己吵醒的他,往前一倾,又近了半身。


“冠霖哪,对不起,吵醒你了?”

“没有,哥在干嘛?”


邕圣祐蹲了下来,他闻到那人身上的香水味,心里更觉别扭。


“今天早上出门赶,把衣服毛巾统统丢你床了,我就想拿一下,没想到你睡得这么浅,抱歉。”

“没关系,那个,我帮你叠好放在上铺了。”


他听见邕圣祐低声说了句:是吗? 


后者伸着手往他脸上伸去,想摸他的头,却一手探到他的下巴,拇指碰在他的嘴唇上,赖冠霖吓了一跳,那只手就依着脸颊移动,触在脸上的指尖弄得发痒,掌心停在他头顶,顺了顺,邕圣祐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。


“抱歉,哥的夜视有点差。”


他站起来伸手够到上铺,一阵窸窣声后,邕圣祐拿着那叠好的衣物又蹲了下来,虽然赖冠霖看不清楚,但他听得分明。


“冠霖啊,晚安好梦。”


如果他继续如此,早晚是要露出马脚的,他把脸埋在柔软的被单里,一夜无眠。


组合的活动从预备出道就进行得如火如荼,每天挤满的日程,成年人都吃不消,更何况是年仅17的小男孩。


邕圣祐看着坐在保姆车最后排的男孩,脑袋一直往下坠,挂在肩窝上的颈枕毫无用处,赖冠霖的身体缩在角落,高大的个子显得可怜兮兮,瘦削不少的脸颊,被软绵的豆沙颈枕推压出肉嘟嘟的假象,他眼皮底下的黑晕让人揪心,长得再好再快,他还是个小男孩。


他知道赖冠霖搬到新宿舍后,一直睡不好,觉都没睡醒,又得赶马上路似的,参加这个拍摄,赶去那个访问,他把男孩的强撑到底看在眼里,每次当他坐在自己身边,自己就在桌底覆上他的手背,以图给他一丝安慰,很累很累,却渴望着所有坚持,都有回报。赖冠霖会不发一言的看着他,点点头,冷静的、乖巧的。


他突然意识到,好久没看过赖冠霖的笑容,那张冷俊的容颜一旦挂上微笑,就会显露出小男生这个年纪该有的可爱纯真,他喜欢逗人开心,而赖冠霖的笑容,让他最有满足感。


他是有意识到赖冠霖近来的刻意回避,但要做的事太多,他又无暇顾及,等终于有空,也早已累得身不由心。


邕圣祐在宿舍里开起玩笑话,赖冠霖再不会在他的附近,更不会捧场地笑得开怀,他寻着男孩的身影,只见他呆坐在一边,别人笑的时候,他也只是垂首,给予不轻不重的回应,看起来没精打彩,又失去活力。


在镜头前,他们能展现个人的时候不多,分成十一个人,争取到一秒都是奢侈,赖冠霖这些天以来又是被动的安静,要不是邕圣祐过去逗他,男孩也不一定会争取到镜头,他心里叹一口气,广告拍完后,赖冠霖低着头走进车里,第一次拦住跟在赖冠霖身后的河成云,率先上车。


赖冠霖一看来者是他,瞳仁里浸染着的情绪起了波动,邕圣祐是觉得他有必要去跟小孩谈谈的,男孩此刻看来像是一只累坏的小奶狗,一贯倔强的眼神变的昏昏欲睡,毫无杀伤力。


邕圣祐坐在他边上,膝盖挨着他碰在一起,赖冠霖与他并肩而坐,他侧着头喊了他一声,困意满溢,邕圣佑把他的颈枕取下,拍了拍自己的肩膀,意义明显。赖冠霖只是看着他,怔怔地摇摇头,邕圣祐觉得一顿奇怪,他是真猜不透男孩子的想法。


“你不是天天睡不好觉吗?赶快补一补。”

“没事的。”


赖冠霖回了这一句,便脸朝车窗,靠在后座椅背上,邕圣祐的心情降到低度,但没有表现出来。


“哥哥对你好,就接受。”


赖冠霖睁开眼看他。


“我从第一天进宿舍就跟你说了。”


幸亏赖冠霖在他还挂着笑容时顺从一回,男孩子靠在他肩头,小心翼翼,睡意昏沉的脑袋一直往下掉,邕圣祐扶着他毛茸茸的脑袋往肩窝推好。


发丝软绵绵的,性格却比想像中固执。


车抵达宿舍时,赖冠霖是彻底的睡死过去,其他人看小孩睡得这么沉,开车门都只用了两分力气,河成云瞟了一眼动都不动的邕圣祐,指了指他肩上的头颅。


“把冠霖叫醒,让他回宿舍再睡。”

“他认床,让他再睡一会吧。”


河成云不置可否的耸耸肩。


“一会儿你要是背不上来,再打电话叫我吧。”

“好。”

车厢安静得只能听到赖冠霖均匀的呼吸,他点着屏幕,百无聊赖,调成静音的手机震了一下,是河成云的讯息:圣祐,快点和冠霖上来吧,被人催啦。


他看一看时间,也才十分钟,真是连睡觉都没有自由。


他拍了拍赖冠霖的脸蛋,小朋友呜咽一下动一动,睡得酣意,也不知怎的,邕圣祐宁愿艰难的把这大狗狗捞在怀中,背回宿舍,也没选择再叫醒他。


赖冠霖很轻,放在背上也没多重,他的脑袋垂在自己肩上,随着自己的动作摇晃,小朋友的呼吸很轻很稳,他不敢走得太快,只希望这条归程的短途,安静平坦,即使只做五分钟的美梦,也再好不过。


进了房间,邕圣祐看不着李大辉,关上房门,把赖冠霖的被窝掀开,将人放到床上,他伸手拉开赖冠霖身上的外套,拉链拉下一半,赖冠霖便醒了。


“圣祐哥。”


睡梦中醒来的嗓音低沉却又柔软,他看了一眼赖冠霖,脸颊上的红印,浅浅的透着粉红。


“醒了?你还是接着睡吧。”


他又指一指他身上的外套。


“先换身衣服,今天好好休息。”


赖冠霖坐了起来,看了看邕圣祐,良久才脱下衣服,他站起来,走出屋里,把毛巾洗净拿进房间时,赖冠霖已经换好衣服,盘腿坐在床铺上,一脸没睡醒的呆滞,有些笨拙又很可爱。


“先擦擦脸吧,我让大辉赶紧回来,你们都得早点睡觉。”


赖冠霖接过毛巾,湿热的柔软织物贴在脸上,让人舒适得头皮发麻,等他擦完脸时,邕圣祐早就离开房间,他把毛巾搁在床头柜上,右手捡起床尾的外套闻了一闻,衣物上沾着属于邕圣祐的气味,他停住手不过两秒,便把衣服扔进污衣篮里。

他躺在床上,睡了十多天的枕头,只是数十分钟的时间,连那肩膀都敌不过。


房门被推开,赖冠霖看着李大辉抱着Sally小鸡走到床边,比他稍大的男孩一脸关怀。


“冠霖你要不要和我换床?我不认床,你试试我这张吧?”

“不用的,我再睡几天就能好。”

“要是睡不惯,不要勉强。”


李大辉把房灯关上,点起床头柜的小黄灯。


“你最近跟圣祐哥吵架了吗?”

“没有啊,为什么这么说。”


他心里有些慌乱,李大辉侧躺着看他。


“没有就好,因为你最近都不理圣祐哥,我有些担心。”

“没有的事。”

“要是两个人能谈谈就好。”


平常开朗活泼的男孩笑着看他,赖冠霖点点头,心思细腻的人总是蒙骗不了。


李大辉如此,邕圣祐亦然。


洗完澡后已经十一点半,邕圣祐拧开门把,看见房里的两个小孩已经入睡,床头的淡黄灯光柔和地铺满房间,他只看了大辉一眼,便走到赖冠霖的床边,听着赖冠霖过份安静的呼吸声,他知道男孩没有睡着,伸手帮他掖好被子,轻轻摸了摸他的发,顺手关上灯,凭着记忆,攀上梯子,倒在床上,他很快便睡意朦胧。


快要入眠时,底下反覆转身的细碎声音唤醒了他的意识,他看一看手机,已经凌晨一点,睡在下榻的小孩今天还是一如既往的失眠,说不担心是假的,想起他今天回宿舍那趟睡得熟稔,他起了身,便爬了下去,赖冠霖听到声响,便不再动,黑暗中那一大团被子静静的缩在床上。


“冠霖你还是睡不着觉吗?”


邕圣祐坐在他床边,轻声细语,赖冠霖睁开眼,看到那模糊的影子在他腿边坐着,内疚又抱歉。


“对不起。”

“你有什么对不起的。”


邕圣祐想了想,又坐近一点。


“要哥陪你吗?”


赖冠霖喉咙发出不明所以的呜咽,手里攫紧被角,他感觉脚底捂多久还是凉的。


“不用啦,圣祐哥快点休息吧,我没关系的。”


邕圣祐坐在他身边,不说话也不离开,隔了一会儿,他才开口。


“冠霖,我连自己青春期怎么过的都糊里糊涂,更搞不清你的想法。”

“但在我看来,过份乖巧,就是伪装。”


邕圣祐的话让他心里忐忑,他没想过自己的举动会被误会扭曲,他是刻意,但从来不假。


“我没有。”

我只是不想麻烦你。


能够吐出来的话,只能表达万份之一的言不由衷。


邕圣祐不说话,他急忙坐起身来。


“我真的没有。”

他说完这一句,心里的灰暗和挫败就一涌而至,压在他身上,十七岁抗得住议论纷飞,却扛不住心上人的质疑。


“你哭了?”

邕圣祐的声音立马高了一调,他听见对床的李大辉翻身,立马趋前,压低声量,他也慌了。


“我没责怪你的意思,我就是想你坦诚一点。”


他看着赖冠霖低着头的模样,心里一样不安,闷了一会儿,小孩的声音多了一分软糯。


“我没哭。”

“对不起。”


这两声是让邕圣祐更觉愧疚。


“唉不管了,你往里面挤挤。”


邕圣祐不给他说话的机会,把他往靠墙的一边推进去,掀起他的被窝,坐了进来,一向冰凉的手心,此刻温暖的触到他贴在床单的指头,他被动的靠在里头,被邕圣祐一把拉下躺了下来。后者依着枕头的一角也躺了下来,他十分肯定邕圣祐正面朝向他,属于他身上独有的气味扑在脸上,他不敢大力喘气,身体绷紧,意识比以往任何一个睡不着觉的夜晚还要混沌。


“你别离这么远,过来点。”


赖冠霖垂着头,不敢乱动,摆在身前的双手,直到触到邕圣祐的前胸终于反射性的拦挡。


“圣祐哥,太近了。”


他只得低低的抗议。


“小祖宗,我还得靠得更近。”

邕圣祐说完,一手环住他的肩,在他后背轻轻的拍着,他身上混着的沐浴乳气味淡淡的浮在空中,温暖的散发着香味。被窝很快变得暖烘烘,困意勾住他的眼皮一下下坠落,紧张的情绪慢慢平复,十几晚以来的困倦一波波卷浪而袭。


“我想我不用唱歌了吧?”


他迷糊的听见邕圣祐说了什么,来不及回应,意识便浸没在一片寂静之中。


邕圣祐听见他绵长的呼吸,终于放下心来,脑袋里一堆想说的话,说出口却变了质,一顿惭愧,只希望明早清晨,能够跟赖冠霖开心见诚的好好说话。


“冠霖啊,对不起。”


而今晚,就请好好地睡一觉吧。








暗戀梗

根據小道的房間分配寫的沒有真實依憑

另外,Tony老師的名字很美但也太難打了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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